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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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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5 章

回到府裏,侯爺也已經回來了。本來按照正常行程,他這會兒應該是去了軍營的,但因著府裏這兩天事情多,又有鬧鬼的事情,所以他今兒從朝堂上回來,就直接返家了。

鬧鬼的事兒,並不是只對時韻的安全造成了威脅。而是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,很容易讓侯府被盯上。不管是什麽孤魂野鬼還是什麽朝堂上的敵對勢力,再或者是心有歹意之人。

所以,這事兒需得盡快,盡量低調的解決,別鬧到外面去。

侯夫人一上午忙著管家理事,中午吃了午飯,正打算再去探望一下老二和老三,就聽見門房那邊說老太太帶著大姑娘和二姑娘回來了。

侯夫人還有些詫異:“二姑娘?二姑娘不是一直在府裏的嗎?她今兒發燒,已經吃了藥睡下了,這會兒如何從外面回來了?”

雖然不太明白,但侯夫人還是趕緊到二門那邊了,需得迎接一下老太太。

老太太臉色並不是很好,侯夫人看一眼就覺得心裏一緊張,倒不是害怕,而是擔心有什麽事情發生。再看時韻緊緊抓著二姑娘的手,那臉上的神色就更勉強了:“這是怎麽回事兒?你們不是去了辰陽觀嗎?還要老二,你不是在房間裏睡覺的嗎?”

時韻微微點頭:“回屋再說。”

一群人到老太太的正院裏說話,侯爺和侯夫人坐在下手,時韻坐在侯夫人對面的再下一個位置。

時韻看站在正中間的二姑娘:“你自己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一遍,還是我幫著你說?”

二姑娘抿抿唇不吭聲,時韻說道:“你不說也行,就憑之前那兩個女鬼做下的事兒,這府裏是肯定留不得你了,沒誰願意養個白眼狼在身邊。我自問不曾虧待過你,對你從來都是親妹妹看待,就算是老三回來了,我對你態度也並未變化……”

二姑娘忽然打斷她的話:“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?你說態度沒什麽變化,那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著親妹妹說話呢?我都說了不要讓那對夫妻到京城來,你非得要讓他們來!我也說了我不想和三妹妹住鄰居,我不想天天看見她,你非得說三妹妹就應該住在那裏。她憑什麽要拿走六千兩銀子?你還要和我算我這些年在侯府的吃穿用度,這是拿我當親妹妹的態度嗎?”

時韻有些詫異的挑眉的,過了片刻,忍不住笑了一下:“所以,這是你憎恨我,想要我性命的原因?”

二姑娘臉色頓時變了變,她低著頭不說話。

時韻再次問道:“好,你說我變了態度,那就算我變了態度吧,咱們先說說你那女鬼是哪兒來的。現在,你身邊還有多少個女鬼?他們又都是藏在哪兒?”

她一邊說,一邊上下打量二姑娘。二姑娘被她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,那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,將她身上的衣服都給劃破,讓她覺得自己身無遮掩,赤條條的在被人觀賞一樣。

二姑娘轉頭去看侯夫人,眼眶瞬間就紅了,臉上帶了幾分委屈,淚珠子滾滾落下來:“娘,我不是故意的,我沒有想害大姐姐,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。”

她撲通一聲跪下來,用膝蓋往侯夫人跟前挪動幾步,伸手去抓侯夫人的衣服:“娘,你相信我,沒有想要害大姐姐,我沒有那麽壞,我是娘一手養大的,我沒有那麽壞!”

她知道現在事情的重點就是這個,若是將謀害時韻的罪名給落實了,那她是絕不可能再在侯府留下來了。誰會想要將這麽一個白眼狼放在身邊呢?

所以只能將事情往輕了說,一個姐妹之間的玩笑,扯不上謀害不謀害的吧?

“娘,我就是太生氣了,我覺得大姐姐變得太快了,原本就對我一個人好,結果一轉頭來了個新妹妹,立馬就讓我扔到腦袋後面去了。”二姑娘哭著說道,眼淚汪汪,她太知道如何讓侯夫人心疼了,自小到大,但凡犯錯,只要在侯夫人面前這麽哭一哭,立馬就能得到原諒。

時韻在旁邊看著也沒說話,只似笑非笑的看二姑娘在這兒表演。

老太太絕對是心疼大孫女兒的,頓時皺眉:“你這說的是什麽話?你說不是謀害就不算謀害了?你大姐姐是說了讓三姑娘和你一般無二的話,但那是因為什麽?因為三姑娘才是我們家的血脈,你一個外來的,鳩占鵲巢,平白享受了這些年的榮華富貴,你心裏不說感恩,還要抱怨你大姐姐沒有和以前一樣將你捧的高高的?那要是按照你這麽時候,我們自家的血脈,就活該在鄉下吃苦受罪被給了人當童養媳,就該一輩子不出來,不回京城,一點兒都不影響你的地位?”

二姑娘張張嘴,想辯駁,但是又實在是說不出辯駁的話來——她心裏就是如此想的,既然是已經換了,那何必再回來呢?安安生生的在鄉下做村姑不好嗎?

她心裏對鄉下那對兒夫妻也有些憎恨,既然當初生了這樣的壞心,做了這樣的壞事兒,那何不幹脆壞到底兒呢?留下三姑娘一條命有什麽用?現在還不是被人找上門來?

不光自己坐下的罪孽被拆穿,還要連累她。

“我就是同大姐姐開個玩笑。”二姑娘喃喃說道,垂下眼簾,她絕不會承認她就是抱著嚇死大姑娘的想法放出那女鬼的。否則,開玩笑的話,為什麽非得在大半夜送了女鬼去嚇唬呢?

白日裏拽個荷包,弄個鬼打墻,晚上沒睡覺之前弄個鬼火,吹個冷風,這怎麽就不算是開玩笑呢?

她若是早知道嚇唬一下時韻,就能將時韻嚇唬出來個陰陽眼,那說什麽都要換一個主意的。

“我沒有壞心思,真的,我和大姐姐一起長大,我自打回京,就是跟在她後面,是大姐姐不嫌棄我從邊疆回來,她用心教導我……我對大姐姐不光是尊重,還有濡慕……我絕不會有害大姐姐的心思的。”

二姑娘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,相同的話翻來覆去的說,好像這樣就能讓大家都相信一樣。

侯夫人臉色不太好看,她看看時韻,再看看二姑娘。一個是沒養在自己身邊,被老太太教導的知書達理十分能幹的大女兒,一個是養在自己身邊,年幼驕縱,活潑可愛的二女兒。

侯爺搶在侯夫人面前說話:“不要說那不相幹的,但凡被抓到了衙門的犯罪,哪個不是想盡了辦法為自己開脫的?你到大牢裏去問一問,哪一個殺人犯,沒有一個讓人可憐讓人同情的殺人理由?但不管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,殺人就是殺人,不能因為你可憐,你殺過的人就是不存在的。不能因為你弱,你就是有道理的。”

“現下說回正題,你身邊那兩個女鬼是哪兒來的,如何到你手裏的,你是如何控制她們的,除此之外,你手上還有多少個惡鬼?”侯爺皺了皺眉:“你連你大姐姐都要害死,那接下來,你是不是就該放了惡鬼來嚇唬你祖母了?”

老太太是從一開始就提議,要將兩個女孩兒給換過來的,三姑娘回來,二姑娘送回去。

也就是侯夫人很是舍不得,又說自己拿嫁妝養活二姑娘,老太太沒法子,這才退了一步,答應將兩個女孩兒都養在府裏的。所以若說是態度變化最大的,那第一個就是老太太,第二個才是時韻。

接著就是侯爺,侯夫人的話……大概是沒多少變化的。

二姑娘不出聲,侯夫人也將面上的憐憫給收起來,伸手推了一下二姑娘肩膀:“你爹問你話你要好好回答,你若是不願意老實說……說實話,日後我也是不敢將你留在身邊的。”

萬一這府裏再出個事兒,首當其沖被懷疑的,絕對是二姑娘。

二姑娘能聽出這話裏的意思,她臉色就有難看了,眉眼間也帶了幾分驚慌。

好一會兒她才開口:“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,有一次,在祖母這裏吃早飯,大姐姐說起來要給三妹妹請嬤嬤,最好是從宮裏請一個,嬤嬤來頭大,以後別人才不會對三妹妹的規矩挑刺。”

就是挑刺也得看看嬤嬤的來頭,嬤嬤是從宮裏出來的,那誰還能說宮裏的規矩不好?

二姑娘心裏就生了嫉妒,她連個教養嬤嬤都沒有呢。別人還總說她是邊關回來的,沒有一點兒京城女子的溫婉呢。那當年,大姐姐也沒想過從宮裏給她請個教養嬤嬤的啊,憑什麽老三一回來,事情就不一樣對待了呢?

她當時面上不顯,但出了老太太院子,心裏郁郁,就幹脆往花園裏去散步了。花園裏面有個角落,別人很少去,二姑娘也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去了,免得被人看出自己不高興,再說什麽真千金回來假千金就受到了威脅之類的話。

府裏下人們之間的各種流言,她又不是沒聽過。

二姑娘自己在角落裏呆了一會兒,就看見了地上有一個步搖,那步搖上面掛著七個不同顏色的墜子,第一個墜子是白色,第二個墜子是紅色的,其餘幾個是黑色的,青色的,黃色的,還有綠色的等等。

看著很有幾分意思,二姑娘就給撿起來了。然後,她摸第一個墜子的時候,一個白色衣服的女鬼就被放出來了。

青天白日,二姑娘雖然是被嚇一跳,但見那女鬼一出來就是跪在她面前的,她就沒有尖叫出來,反而是膽子大了幾分,詢問起來那女鬼的身份。

然後才知道,她撿到的那步搖,竟然是一個法器,每一個墜子都封印著一個惡鬼。

對應的顏色就是對應的女鬼。

現下步搖在二姑娘手裏,那他們這些步搖裏面封印的惡鬼,就要聽從二姑娘的吩咐了。若是不聽從,二姑娘就能將她們給收回去,她們好不容易能出來晃動一下,可不想再回去了。

那女鬼就乞求二姑娘,說願意為二姑娘做事兒,只求二姑娘別將她們收回去。

於是,二姑娘就將步搖給藏起來了。

她為了試探這些惡鬼是不是真的聽她的話,她就先派了第一個去嚇唬時韻。第一次,確實是將原主給嚇死了,可隨即時韻就過來了,於是二姑娘就以為並沒有出大事兒。

再後來時韻說做了噩夢要去護國寺,二姑娘就順手又將女鬼給放出來了,她不確定女鬼是不是真的有本事,就打算在寺院裏看看。

結果,一下子被打的魂飛魄散了。

二姑娘被嚇一跳,但也知道這些女鬼,好像並沒有那麽可怕了,也就是說,日後就算是自己降服不住,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反噬了,這世上還是有許多高人在的。

於是就更加安心,就更願意用這些惡鬼了。

紅衣女鬼的事兒,是她真的對時韻下了殺心的。她特意挑選了侯夫人也在的時候,就是想給時韻安上一個罪名——是因為時韻才帶來了這些惡鬼,這些惡鬼是跟著時韻走的。

但沒想到……時韻不光是被嚇唬出來一雙陰陽眼,她居然還生了別的本事了。

女鬼打不過時韻,自己偷偷想辦法溜回去,二姑娘就趕緊將她收到墜子裏面去了。那女鬼自己也說了,被封印住,她還是能稍微的在裏面休養一番的。

時韻聽著二姑娘這話,臉上表情一言難盡:“所以,從你撿到這個步搖到現在,都是裏面的女鬼說什麽是什麽,你都半點兒不帶懷疑的?為什麽那步搖沒出現在別人面前,只單單出現在你面前了呢?”

“他們說不能威脅你,你以為你就真的是安全了嗎?”時韻問道,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,將二姑娘問的臉色發白卻又十分嘴硬:“我自然是想法子試探過的,有那步搖在,他們確實是一點兒都不能傷害我的,否則那步搖就會將他們給收回去!”

她沒敢說自己是確實存著殺死時韻的心思的,從頭到尾,只說是嚇唬時韻。

有侯夫人在,就算是惡鬼,也是殺不掉時韻的吧?

時韻不願意和她講道理,直接問道:“那步搖呢?現在在哪兒?”

這樣的東西,她相信二姑娘是絕不會放在別的地方的,定然是隨身攜帶。

二姑娘猶豫了一下,還是從荷包裏拿出來一個小小的步搖,真的是小小的,尋常的步搖,至少得有巴掌大,但這個,也就一個手指肚那麽大,袖珍的很,也難怪丟在地上,只有二姑娘發現了。

這根本不是配飾,說起來倒像是個小孩子的玩具。

時韻伸手拿過來,上面白色的墜子還是完好無缺的,紅色的墜子……她伸手捏一捏,並沒有任何鬼魂出現,她有些懷疑的看二姑娘。她記得她並沒有殺死紅衣女鬼,還給了女鬼逃走的機會。而且,二姑娘自己也說,紅衣女鬼是自己逃回去到封印裏面休養去了。

時韻一使勁兒,將紅色的墜子給徹底捏碎,裏面什麽都沒有。

她又將剩下的墜子一個個的捏碎,還是沒有,之前二姑娘說過的見過的什麽黑色的惡鬼,綠色的惡鬼,黃色的惡鬼,一個都沒有,就好像全都是二姑娘在胡說八道一樣。

這東西徹底被捏碎,也就是一堆的的石頭粉末。是的,石頭粉末,地上隨便撿一個堅固的石頭,雕琢一番,就成了這小玩具的樣子。

時韻也能看得出來,這東西上面一點兒陰氣也沒有。

她忍不住皺眉,又看二姑娘:“所以呢,這個東西,你有沒有給取一個名字?”

每一個金手指的宿主,都是會受到邪神的影響,在撿到金手指的時候,腦子裏就會自動浮現出金手指的名字。這個名字,是得到了邪神力量的認可的。

所以,時韻在得知這個名字的時候,才能捕捉到金手指的存在。如果不是得到認可的名字,是時韻自己胡編亂造的名字,那就沒辦法察覺到力量的存在,也就沒辦法將金手指給抓到。

二姑娘張張嘴,有些茫然,她還沒有從時韻一下子就將步搖給全部捏碎的震撼中反應過來呢,只重覆了一下時韻的問話:“名字?”

“就是步搖啊。”二姑娘說道,時韻很耐心:“這東西既然有這樣的作用,你有沒有覺得這是老天爺給你的一種奇特的本事?這種本事,是你獨有的,這種能力也是你獨有的,專屬於你的東西,連個名字也沒有嗎?”

上面的侯爺和侯夫人都有些皺了皺眉,不太明白時韻專門問這個是什麽意思。但是他們都沒打算時韻的問話,也都在等著二姑娘回答。

二姑娘側頭,好一會兒才說道:“這種本事,我覺得該叫馭鬼術。”

但是,時韻腦袋裏的系統並沒有反應。

時韻皺了皺眉:“確定叫馭鬼術?會不會叫別的?”

二姑娘搖頭:“就叫馭鬼術。”

還是沒反應,時韻都有些無語了,三姑娘能看見鬼魂,天生陰陽眼,不算是金手指。二姑娘能指使鬼魂,馭鬼術,不算陰陽眼。那到底哪個才是金手指呢?

時韻忽然頓住,不對,二姑娘這個……憑什麽就說是二姑娘自己的本事呢?誰能確定,這些惡鬼真正的主人,就是二姑娘?若真是二姑娘,那為什麽現在步搖裏面一個惡鬼都沒有呢?

是二姑娘說的假話,還是那些惡鬼寧願死在這封印裏面也不願意出來對她時韻求饒呢?

時韻猛然起身往外走,侯爺和侯夫人急忙跟上。老太太也著急,忙喊兒子:“等等我。”

侯爺一轉身,幹脆將老娘背在身上往前走——雖說不知道時韻要去做什麽,但是現下肯定是跟著比較合適。

時韻直接去了三姑娘的院子,三姑娘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邊發呆,臉色還有些發白,之前也說是身體不舒服,並沒有跟著時韻往辰陽觀去。

時韻進了門,直接將手裏的五雷符往三姑娘身上砸。

三姑娘怔楞了一下,連忙往後仰身體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。五雷符在她身上炸開,並沒有傷到三姑娘,而是從三姑娘身上炸出來兩個惡鬼。

一個是白色的,一個是紅色的。

白色的,是以為死在了護國寺那個,現在看來,還是被三姑娘給藏起來了。紅色那個,就是侯夫人也見過的那個。

一看到這個,侯夫人就瞬間明白了,那臉色立馬就變了。

原以為老二是個心思歹毒的,沒想到轉來轉去,卻是被老三給利用了的糊塗蛋。真正藏在後面的,竟是自己以為的,從鄉下來的老三嗎?

可仔細想想,好像也確實是有跡可循。

這段時間只顧著安撫老二和老三了,竟是沒將這些痕跡給放在心上。

老三看起來是從鄉下來的,可實際上,身上卻又並沒有鄉下姑娘的那種畏畏縮縮,膽怯懦弱。就算是長的黑瘦,說是被虐待了,可從沒有丫鬟說三姑娘身上有傷痕。

就算是沒讀書不識字,但是看著書本又從不會局促,說話也是有條理的很,不見半點兒粗俗。

侯夫人氣的都有些發抖了,老二是個壞的,她能安慰自己,龍生龍鳳生鳳,哪怕是被自己養大,但是驟逢巨變,二姑娘年紀小撐不住也是有的。

但現在發現老三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,侯夫人心裏這心裏的怒氣就實在是有些忍不住。

一來是她自問,自打三姑娘回來之後,她並不曾很偏頗,甚至該補償的都給補償了,三姑娘卻還如此心裏懷恨,實在是太過於偏執。

二來就是她覺得三姑娘有些是非不分,造成她被換了身份的罪魁禍首是她這親娘,若說偏心那該是長輩,算侯爺一份兒。時韻是從頭到尾,都很護著她這個外來的新妹妹的。

結果呢,老三要報覆,竟然第一個挑選了時韻。這種心性,實在是……讓侯夫人有一種羞恥的惱恨。

“大姐姐。”侯夫人心裏如何想,三姑娘是不知道的,她見地上掉下來兩個女鬼,還往時韻身後躲呢:“這是怎麽回事兒?這兩個惡鬼是要來害我的嗎?這就是大姐姐之前看到的惡鬼嗎?”

“爹娘,我想自己和三妹妹好好談一談。可能有些手段……我怕當著你們的面兒,有些顧慮,不好用出來。”時韻轉頭對侯爺和侯夫人說道,老太太就有些擔憂:“你一個人能行嗎?”

“祖母忘記我的符紙了嗎?連道長都誇讚我十分有天賦呢。”時韻笑瞇瞇的說道,沖老太太擺擺手:“我自己私底下和她說的話,沒那麽多的顧慮。我和她,說好聽了是親姐妹,說不好聽點兒,等日後嫁了人,還能有多少來往呢?一輩子不一定見一次面。”

這話一說,就是侯爺心裏都有了幾分松散,是啊,說好聽了是親姐妹。但說不好聽點兒,日後時韻肯定是要嫁到京城去的……這個老三,心性實在是有些……不見就不見吧。

侯夫人倒是有些遲疑,但被侯爺給拉著出了院門。

時韻沖丫鬟婆子們擺擺手,丫鬟婆子們就忙不疊的趕緊跟著主子們出門,順便將院門給關上。

至於如何堵住這些人的嘴,那是侯夫人該操心的事兒,就不是時韻該操心的了。

“說說吧,你這能力,到底叫什麽名字。”時韻看三姑娘,三姑娘皺眉:“大姐姐怎麽就不信我呢?我都說了,我只是自小能看得見這些東西……我並沒有操縱她們的本事。”

“自小能看得見?你知道為什麽咱們前天要去護國寺嗎?為什麽娘一知道我開了陰陽眼,就要求著方丈給我關上嗎?”時韻冷笑著問道,原本三姑娘那說法就是有破綻的,但因著時韻沒猜中名字,所以沒能立馬捕捉到金手指。

現在時韻已經將目標只放在三姑娘一個人身上了。

那老二,怎麽說呢,實在是被養的有些單純了,她壞也是那種比較天真的壞,愚蠢的惡毒。

三姑娘臉色有些暗淡:“我不是大姐姐,沒有大姐姐那樣的好命,有祖母撫養長大,又有親娘操心照看。我自來命苦,明明是侯府千金,卻是被人惡意壞了,做了那鄉下村姑,還不得安生,要日日被虐待,天天被臭罵……若是非運氣好,被惡鬼給護著,我怕是也長不到這麽大。”

這是在提醒時韻,她知道陰陽眼的壞處,但是她身邊有鬼魂護著,所以並不是很危險。

時韻嗤笑了一聲,那老太婆鬼魂要是算惡鬼,她那兒子兒媳早死了,還能輪得到他們做出那換孩子的事情來?

她伸手捏住三姑娘的下巴:“其實我並非是個十分有耐心之人,我願意和你好好說,你就最好珍惜這機會,非得不願意好好說,那可就怪不得我了。”

她在三姑娘的胳膊上戳了一下,那一條胳膊瞬間又酸又麻,還帶了幾分針紮一樣的疼痛。

“這點兒對你來說,可能是不難忍受。但是,這只是個開胃菜。”時韻說道,神色帶了幾分冷酷:“我早給過你機會了。”

她將三姑娘另一條胳膊也戳了一下,然後將人給拽到屋子裏,用床帳將人兩個胳膊捆在後面,再將雙腿給纏在床上。

三姑娘臉色這才變了,趕緊喊道:“大姐,別殺我!求求你!”

“你喊吧,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。”時韻說著這句臺詞,還忍不住笑了一下。她挑眉看三姑娘:“你也可以將你手裏的惡鬼給放出來,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個是最厲害的。”

三姑娘不說話,時韻去脫掉三姑娘的鞋子,從桌子上的雞毛撣子上拽了幾個雞毛下來,然後開始在三姑娘的腳底板掃來掃去。

她是很會掌握力道的。

人那全身上下,但凡有點兒癢癢,都必得要抓一下,尤其是這腳底板,正走路的時候癢那麽一下,都能讓人忽然走不動。更不要說時韻這樣來作弄了。

三姑娘從原本的目瞪口呆,用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,就開始拼命的往上擡腿。但是,動不得,再大的力氣,也掙紮不開。那床帳實在是太結實了,結實的三姑娘想翻個身都不行。

時韻也不說話,只專心盯著眼前的腳底板。

三姑娘很快就撐不住了,喝了一聲:“趙玲!”

然後她胸口有個東西就閃了一下,隨即一道風從她身上卷起來,沖著時韻就砸過來了,時韻一伸手,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她面前竄出來,正好落在了屋子中間。

那黑影是個女鬼,一身黑色,頭發黑色,眼睛全部黑色,一點兒眼白都看不見,嘴唇黑色,一雙手活像是烏雞爪,連指甲都是純黑的。

黑影桀桀桀的笑著沖時韻伸手,那黑色的指甲就像是一個鉤子,直接往時韻的胸口紮過來,第一招就是掏心,時韻一挑眉,本來第一下沒抓到已經讓人很惱火了,結果這惡鬼還沒眼色,敢來她胸口抓?

時韻甚至連拿著雞毛的手都沒改變動作,照舊是在三姑娘的腳底板動作,另一手飛快的對著黑影抓過來。

然後,稍微偏一下,直接抓住了手腕。

再然後,這黑影就像是個風扇一樣在空中飛舞起來。時韻看三姑娘:“我覺得這屋子裏有些燥熱,正好這會兒降降溫,你現在覺得如何了?”

不等三姑娘說話,她忽然哦了一聲:“你早上不是說著涼拉肚子了嗎?那肯定不能吹風了,是我沒想周全,對不住,我這就給收起來。”

她將黑影給砸在地上,一腳踩著,一手使勁折疊了一下,在黑影的慘叫聲中將黑影給折疊了兩三下,從一個人形,變成了一個薄薄的長方形。

三姑娘當機立斷,在時韻要將這惡鬼給折疊的更小的時候,又喊了另外一只。

這次,時韻總算是兩只手都騰出來了,一只手將之前的黑影給拎起來塞到床頭放著的花瓶裏,另一只手不等那新出來的黃色影子動作,就立馬抓住,團吧一下,繼續塞到花瓶裏去。

三姑娘要喊第三聲,時韻笑瞇瞇的看她:“你總共有幾個幫手吧?”

三姑娘頓時頓住,時韻抓住的就是這機會,伸手就往她胸口拽過去,將之前發光的東西給掏出來,然後捏在手裏打量:“這就是你的金手指?”

話音剛落,就聽見腦子裏傳出來一個聲音:“發現金手指鎮魂器,捕捉金手指鎮魂器,消滅金手指鎮魂器……”

隨著這一系列話,時韻就看著那手裏的和二姑娘拿出來的那步搖一模一樣的東西,只是體積略大一些的金手指,就這麽在她手裏消失不見了。

別說是時韻沒反應過來了,三姑娘都沒反應過來。等東西完全消失了,地上憑空掉出來五個鬼魂,時韻立馬去抓,她可不能讓這些鬼魂飛出去,否則整個侯府都要遭殃了。

抓不過來沒關系,她有五雷符。

時韻現在闊綽的很,伸手抓一把五雷符出來,直接往空中甩,五雷符一一炸開,五個鬼魂不等到門口,就全被打下來了。

而且,五雷符算是比較精準的那種攻擊,只盯著陰魂來,所以掉下來的五個惡鬼,都是比較淒慘的,一個個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兒。

都不用時韻出力氣,時韻只要自己直接上去撿回來塞到花瓶裏去就行了。

“啊啊啊,我和你不共戴天!”三姑娘終於反應過來了,沖著時韻喊道,一張臉猙獰的可怕,整個人都沖著時韻這邊用勁兒,那床帳也有些堅持不住了,有些刺拉拉的破裂聲音出現。

時韻看她一眼,笑了笑:“我等著你和我不共戴天呢。”

她也不管三姑娘,只拎著花瓶出來找侯爺:“需得送到辰陽觀或者護國寺去,都是惡鬼,想必是沾染過人命的,此等惡鬼是留不得的。”

她自己倒是能殺,但是她不願意用原主的身體沾染這份兒因果。萬一她走了,原主回來了 ,那原主豈不是要承擔這種因果?當然,為保險起見,她若是要走,肯定是得給原主留下一份兒護身的本事的。

“這東西不知道老三從哪兒弄來的,但是她現下……不適合留在侯府,我打算帶她到道觀去住一段時間。”等侯爺去送那花瓶,時韻就和老太太商量到:“終歸是咱們家血脈,若是直接打死,有些不合適。”

但若是不打死,又對不去原主那嚇死的仇恨。

所以,時韻是打算按照自己之前說的,看守老三一輩子,讓她一輩子再不能作惡的。

老太太嘴唇動了動,時韻笑著說道:“您別擔心,我暫且也沒打算出家,若是老三能改好,我會送她回來的。若是她改不好……”

老太太對三姑娘實在是沒多少感情:“只送她去道觀就是了,你何必跟著呢?你自做你的大姑娘,日後該說親說親,該嫁人嫁人。她既然是個如此品性,我們家也是不敢要的,回頭只說她一心向道,出家了就是。”

也有那大戶人家,家裏的女眷犯了錯被送到道觀去的,自家這個和人家這不是一樣的嗎?都是將犯了錯的女眷給送去。頂多是自家這個,是沒嫁人的,年紀小的小姑娘。

侯夫人也讚同老太太的話:“你何必去?她自己被人給教壞了,現如今算是自作自受,一輩子青燈古佛完事兒了,你何必將你一輩子給賠進去?”

現下都及笄了,就算是老三願意改好,那得幾年呢?三年五年還是十年?

那時韻錯過了花期,還能嫁人嗎?

時韻搖搖頭:“尋常道觀,怕是管不住她的,若是再讓她跑出來,惹出了禍端,那罪孽可都是在咱們家了。我守著她,她才不能為禍人間。”

老太太張張嘴,眼眶就紅了。

時韻笑道:“我原先總想著,怎麽嚇一跳,就忽然開了陰陽眼,忽然就覺得心思澄明了呢?現下想著,這有因有果,可能我這一份兒能力,就是因著老三來的。”

“那為什麽非得是你啊?合該是你娘才對!這禍胎是你娘生的,又不是你生的!”老太太十分惱怒 ,並不讚同時韻的話。

侯夫人則是有些心虛——老三確實是她生的。

若是老天爺非得因為老三,要往人間派一個能鎮得住老三的,也確實是該將這因果放在老三的父母身上啊。

時韻雖然是做大姐姐的,但是她一沒得到老三孝敬,二沒有享受老天爺給的好處,憑什麽最後要承擔老三做下的惡事?

“大概是因為我心思善良?”時韻笑嘻嘻的說道,抱著老太太胳膊撒嬌:“哎呀,其實這成親也沒什麽好的,對了,老二呢?”

侯夫人眨眨眼,時韻皺眉:“我和祖母抓到她的時候,她正在酒樓和一個什麽陳公子的在一起,那陳公子是什麽人?他們兩個又是如何認識的?還有,老二雖然是和糊塗蛋,被老三給利用做了擋箭牌,但畢竟也不是老三攛掇她做了這事兒,她也是……有這份兒心思的。”

侯夫人生怕時韻誤會她偏心老二,趕緊點頭:“做錯了事兒就該受處罰,時韻,你該如何就如何,不用顧忌我的臉面。”

老太太氣的很,現在是無差別攻擊,直接冷笑一聲:“臉面?你還有臉面?我可憐的時韻,什麽都沒做,連這福都沒享受過幾天,竟是被你生下來的禍胎給連累,你還有什麽臉面!”

侯夫人臉色尷尬,時韻趕緊說:“祖母別生氣,生氣氣著了自己倒是不劃算了。我娘……雖然生了老三,但是,也生了我大哥和我啊,您就說,生了我,您是不是開心?”

老太太嘴唇動兩下,那豈止是開心啊,要不是時韻,她這十多年不能過的如此開懷舒坦。

“我娘生了我,讓您開心了,這不就是功勞了嗎?”時韻笑嘻嘻的:“所以,她得有臉面,不然您孫女兒我,不也是沒臉面了嗎?”

母女一體,侯夫人不算什麽,那時韻能算什麽?時韻這個侯夫人生的,也不算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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